1、牛奶产量增长5.5%,达到3 725万t
近年来,中国奶业的发展越来越多地表现出畜牧业固有的周期性,受制于消费增长的放缓,增长速度明显变慢。中国奶业的发展更多受到国内乳制品供需平衡、养殖成本变化和国际乳制品市场的影响。由于2013年下半年到2014年上半年较高的奶价和良好的养殖效益,国内奶牛养殖积极性增加,产业资本和金融资本持续涌入奶业,奶牛进口量大增,加上良好的气候条件和无疫情的影响,2014年中国牛奶产量增加。国家统计局公布数据显示,2014年中国牛奶(生鲜乳)产量3 725万 t,比2013年的3 531万 t增加194万 t,增长5.5%。国家奶牛产业技术体系监测的规模牧场奶牛存栏2014年比2013年增加了4%,生鲜乳产量增加10%。在规模牧场奶牛存栏(全群100头以上)占全国存栏比例的45%(农业部监测数据)的现状下,规模牧场生鲜乳产量的增加抵消了小规模养殖户退出带来的减产。
2014年中国进口改良种用牛21.54万头,比2013年增加110.7%,主要进口国是澳大利亚、新西兰和乌拉圭。其中奶牛进口量约19.5万头。2008年至今,中国进口奶牛超过68万头,进口奶牛及其后代群体规模估计达到了140万头,对满足中国规模牧场对牛源的需求和提高生鲜乳整体水平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2、消费持续疲软,高端市场受追捧
根据国家统计局统计,2014年全国液态奶产量2 400.12万 t,下降0.91%;全国干乳制品产量251.70万 t,下降4.17%,从产量来看,2014年干乳制品产量实际下降到了2006年的水平。从这两组数据的走势不难看出,国内乳品消费市场已经进入了增速放缓的平台期。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受接连不断的乳制品安全负面报道的影响,消费者信心还未得到完全恢复;另一方面是乳制品零售价格居高不下,市场奶类商品价格上涨导致需求下降,在2013—2014年度所谓的“奶荒”的影响下,乳品企业基本不再生产利润微薄的袋装白奶,而是将目标市场对准高端,加大了高端液态奶的生产比例。这种没有考虑牛奶是大众化消费品和普通老百姓都消费得起的日常营养品,将重点放在小部分富裕人群市场而忽视了60%以上的大众消费市场,必然影响中国乳制品消费量的进一步增加。
3、乳制品进口依存度加大
2014年中国进口工业奶粉92.34万 t,同比增加8.07%,其中从新西兰进口72.81万 t,占比78.86%;另外进口婴幼儿配方奶粉12.13万 t。全年液态奶进口约32万 t,同比增加70%。造成液态奶和固体乳制品进口激增的主要原因是价格因素,2014年国际市场乳制品价格持续走低,全脂奶粉拍卖价格最低达到2 400美元/t,为2010年以来的最低点,与2013年最高价5 245美元/t相比下跌幅度达到了54%,按此价格折算奶粉的中国港口到岸价约为19 700元/t,远低于国内奶粉生产成本3.5万~4.0万元/ t。据业内人士分析,目前国内进口奶粉的库存约25万 t左右,国产奶粉库存约15万 t,去库存压力很大。
近年来中国乳制品的对外依存度逐渐加大,经测算2008年为5.2%,2010年达到13.3%,2013年达到23%。2014年进口乳制品折合成液态奶,约合1 350万 t。按照2014年国内生鲜乳产量3 725万 t左右的水平,加之进口的1350万 t当量的液态奶,国内液态奶的供给总量在5 075万 t左右。换言之,2014年中国乳制品进口的依存度达到了27%。可以预测,未来几年中国乳制品的进口依存度将有增无减。
2015年上半年国内奶粉面临着去库存压力,国际乳制品市场抛售压力仍然很大,对上半年中国奶牛养殖业的冲击依然存在。受此影响,2015年中国奶粉的进口量可能会下降。2015年液态奶进口仍会进一步增长。
4、干草进口量增加25.9%
2014年中国进口干草100.5万 t,同比增加25.9%,主要包括苜蓿草和燕麦草。进口苜蓿草总计88.4万 t,同比增加16.8%。进口苜蓿来源国有所增加,包括美国、加拿大、西班牙、吉尔吉斯斯坦、哈萨克斯坦,但仍以美国为主。全年进口燕麦草总计12.1万 t,同比增加182.7%,进口燕麦干草全部来自于澳大利亚,受澳大利亚气候等方面的影响,2015年燕麦草进口价格将会上涨。干草大量进口弥补了规模牧场对优质粗饲料的需求缺口。
5、生鲜乳收购价格持续下降
根据中国奶业生产的季节性规律,12月到2月应该是牛奶消费的旺季,也是牛奶生产的淡季,因此应该是生鲜乳价格走高的季节,特别是随着元旦和春节临近,是乳品企业为保障“两节”货源,加紧拓展奶源,满足节日市场供应,扩大消费量的有利时机。然而,2014年的“两节”乳品市场表现得异常平静,其关键的原因:一是主要乳制品,特别是液态奶进口量呈井喷式增长,2014年1—2月奶粉进口量高达28.20万t,与2013年同期相比增长了84.5%;二是生鲜乳价格、国内液态奶价格以及乳制品价格都呈火箭式上涨,2014年1月规模化牧场生鲜乳的收购均价达到4.75元/kg,个别牧场售价高达6元/kg,主要液态奶和乳制品价格平均涨幅超过30%,很多企业由于奶源紧张放弃了利润微薄的袋装白奶和中档的利乐枕产品,一味追求高端。由于消费市场平淡,消费不足,而同期国际市场的进口激增和国内产能增加重叠,造成国内乳品企业产品积压,进而传导到上游养殖业,造成生鲜乳价格持续走低,养殖效益下降,特别是散养户和部分不规范和养殖水平低的养殖小区出现卖奶难,局部地区出现倒奶现象。
据农业部监测,2014年1月最后1周,全国生鲜乳价格(包括规模牧场、小区以及散养户)已高达4.26元/ kg,而后生鲜乳价格一路下滑,到12月最后1周价格降至3.75元/ kg,而且月底跌幅更大,年内降幅达到12%。另据国家奶牛产业技术体系对全国近300家规模养殖场的价格监测,生鲜乳平均价格在2014年1月达到最高点4.75元/kg,而后生鲜乳价格连续下降,截至12月底已下降到4.15元/ kg,降幅达到12.6%。随着生鲜乳合同的到期,乳企和奶牛养殖企业重新签订合同,2015年初生鲜乳价格会持续下降,就连7年来奶价一直上涨的广东,2015年生鲜乳价格也将下降5%。
需要指出的是,这次国内生鲜乳价格下行是市场自身调节的理性回归。2014年规模牧场生鲜乳全年均价4.43元/kg,比2013年高出9%,比2012年高出23%,生鲜乳价格涨幅过快不利于奶业的健康稳定发展。目前国内的生鲜乳价格虽然与年初相比已经下降了很多,但是,仍比中国的主要贸易伙伴新西兰、美国、欧盟高40%左右。
6、大批小养殖场特别是散户将要退出中国奶牛养殖的历史舞台
2014年,中国奶牛养殖主产区多省市出现倒奶现象,北方主产区形势更严峻。根据国家奶牛产业技术体系调研,山东地区部分牧场拒收奶比例在10%左右,部分400 kg以下的小规模散养户生鲜乳收购价格仅2.4~2.8元/ kg,河北地区同样出现鲜奶拒收和限量现象,个别小区月拒奶次数超过60%;天津调查50多家牛场基本都有拒收现象,拒收比例在3%~5%;黑龙江地区乳企对个别不足1t奶量的小奶站开始停站拒收,总体收奶量同比减少5%~10%。部分企业对合同外收奶价给出的价格仅有1元/ kg。根据国家奶牛产业技术体系统计,中国规模牧场的牛奶生产成本在3.7元/kg左右,尚有0.4元/kg左右的利润,加上时不时出现的拒奶现象,利润空间已经被严重打压。
2015年奶业发展趋势分析
中国国民经济进入新常态必然对奶业的未来发展产生一定影响。在消费市场疲软、生产成本上升、进口奶粉增加、要素资源稀缺等多重压力下,2015年将是中国奶业面临严峻考验的一年,尤其是3—9月,奶牛养殖行业将面临更大挑战。
1、乳品消费市场:继续保持低增速状态
受国际经济进入通缩状态以及中国经济增速放缓的影响,2015年国内乳品消费市场将继续保持低增速状态。据测算,2014年城乡居民乳品消费量比2013年增长2%。国家奶牛产业技术体系奶业经济研究室设立在东北某大型超市固定观测点的数据显示,2014年前11个月各类乳品总销售量与2013年同期基本持平,并未出现人们预期的大幅增长。与此同时,奶粉的进口量却同比增长接近20%。
2、生鲜乳价格:上半年持续下降,下半年有望出现反弹
2015年,国内生鲜乳供给总量有可能发生绝对下降或相对下降。绝对下降是指生鲜乳总产量出现下滑,相对下降是指国内生鲜乳总产量占国内市场份额的比例(或称自给率)会有所下降。2015年后,生鲜乳自给率下降将是中国奶业未来发展所面临的“新常态”。
3、进口乳制品继续增长,产业发展模式将受到更大冲击
当前国际奶业生产整体形势是供大于求,原料奶价格持续下降。受高奶价影响,2013/2014年度欧盟奶产量同比增长近5%,预测2014/2015年度欧盟奶产量增长为3%。目前欧盟每年生产配额1.4亿 t,2015年3月欧盟取消牛奶配额,有专家预估2015—2020年增产潜力达到8%,增加1 100万 t牛奶。新西兰牛奶产量未来平均每年增长5%左右,按此增速计算,到2020年新西兰牛奶产量达到3 000万t,增加1 000万 t。IFCN(国际奶农联盟)预计未来5年国际奶价将进入下行通道,由0.548美元/kg下降至2020年的0.445美元/kg,降幅为19.1%。根据测算,国际乳制品市场供给的增长可以弥补2020年中国对乳制品需求的缺口,国际市场极具竞争力的乳制品将对中国奶牛养殖业形成冲击。在政府不采取短期措施的情况下,进口乳制品仍将快速增长。除此之外,2015年国内奶业的“高投入、高产出”产业发展模式将受到更大冲击。
4、奶业发展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
2015年,国内奶业发展除了面临乳品消费市场疲软和进口乳制品激增带来的市场竞争压力之外,还面临着其他压力。一是生产成本不断上升的压力越来越大。根据国家奶牛产业技术体系对全国近300家标准化规模养殖企业的监测数据,自2010年以来,国内生鲜乳生产成本逐年上升,2014年平均为3.70元/kg。与此同时,新西兰、澳大利亚、德国、法国、荷兰、美国等国家的生鲜乳收购价格基本在2.80~3.20元/ kg。换言之,国内的养殖成本已经高出主要发达国家的生鲜乳价格。二是生产要素供给的压力越来越大。生产要素主要指土地、资金、人力资本。土地方面,政府对大规模牧场建设用地越来越谨慎;资金方面,牛和牛舍均不能作为抵压物,所以牧场建设所需资金只能靠企业自己解决;人力资源方面,大型牧场所需的管理人员奇缺,特别是万头牧场。三是行业被监管的压力越来越大。奶业在食品安全、疫病防控、环境污染等方面一直处于社会舆论的漩涡,因此,政府的监管力度将越来越大,媒体和社会的关注度将越来越高。
在此背景之下,国家奶牛现代产业技术体系提出应积极应对解决生鲜乳的过剩和卖奶难困境、努力保护现有的生鲜乳供给能力、全力打造可持续的产业发展模式、大力开发差异化的奶类动物资源、引导乳制品消费和公益性宣传及纠正乳制品加工乱象等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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